六月十二,好像没什麽要记的,但小侍童……不对,朝遥来找我,我不太想见她,我很恶心的,不要见了吧。
六月几了,我好像也不知道了,花田外总有人来骂我,没事的,至少花还在。
但是那个苏小姐,也总是来骂我,说我活该,让我跟着阿娘去死……
秋沈云看着清秀的字体,下面的几个字被手记主人的泪水模糊着,如今这泪水也早已干透。
秋沈云又看了看那具空洞的眼睛,她绝对不会想死的。
她阿娘说过,要她好好活着。
秋沈云就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了什麽,于是她起身在四处寻找着一些指定性的东西。
一块帕子掉落在了花田外,上面绣的蝴蝶被血染红了一角。
秋沈云捡起那块帕子,她……好像知道真相了。
好似地裂山崩,一切都在消失着,那本带着泪水的手记和染红了的帕子也消失了。
……
清凉的天透着明媚,是幻境还是现实。
跟着轻风摇曳的枝叶沙沙作响,一切都在诉说着,不是梦。
确实什麽也都不是梦,手记丶帕子丶空洞的双眼和那最後的微笑。
朝遥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念着什麽,谢白岑倒在旁边。
秋沈云走到朝遥身前道:“你都知道着真相吧?”
而迎来的只是一阵沉默,朝遥还是那样,像是在想着什麽。
回过来,谢白岑慢慢地醒了过来。秋沈云叹了口气对朝遥道:“你要是当初没找到那本手记,那怎麽还会出现在你的幻境呢?”
朝遥没有说话,而秋沈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相信她死了,是吗?”
“她没死,”秋沈云这句话落下朝遥看向她,眼中带着惊讶“她……还在等。”
“等着你放下的那天。”朝遥听着这些话,好似没有听进去。
“你写的那本《生花》里面有几句是,花枯之时欲问:该何之处?她曰:命数自生长,花开满园中。”
秋沈云看向朝遥道:“你再想想她的那本手记。”
朝遥听後闭上眼就这麽想着,然而时间也在消散着。
秋沈云掏出那本还未还给她的《生花》递给她道:“不烧了吧?给她留点痕迹,放下吧。”
说罢朝遥擡着头接过了《生花》,露出那少见的笑容,温暖人心。
书递给她後,秋沈云转身就走了,而谢白岑也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她在回过头时人已不见踪影。
谢白岑想问什麽但还是止住了,而秋沈云也注意到了。
“昼宿创造的幻境,就是在燃烧她的魂魄。九笙花是因为她父亲在朝堂上有仇家,也就是丞相。”
“丞相也总拿他女儿跟九笙花比,丞相嫡女苏靖雯也就恨上了九笙花。”
“通敌叛国的假证据是丞相僞造的。而且因为嫉妒,苏靖雯杀死了九笙花。”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没死,是真的吗?”谢白岑问道。
秋沈云垂着眸道:“假的,九笙花早死了,已经入了轮回。”
谢白岑继续道:“那朝遥呢?”
“魂魄燃烧,自然是灰飞烟灭,不入轮回。”这句话落下後只剩下一段沉默。
那本手记啊,也不存在了,估计也早已与那尘土融在一起……
阳光洒落下,给予那两朵娇花阳光。
朝遥笑着,那本手记的後面她也永远记着的。
人间春月了,花前月下笑。
只晓悦卿心,不知卿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