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哦,那又怎样,不是一样的没素质丶没有羞耻心吗?”
苏靖雯听後恼羞成怒,说话也结结巴巴,不一会儿就气不过,跑开了。
九笙花低头向那人鞠躬道谢:“多谢姑娘帮我,姑娘叫什麽名字?”那人回答:“虞姚,不用谢。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九笙花回答:“京中,望春楼。”
秋沈云看着似乎觉察到了此人的不同,难道……随着昼宿的妖力增大,拉进幻境中的人就越多吗?也或许是多想了罢……
虞姚点了点头,然後就继续满脸疑惑地离开了。
秋沈云看着远处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九笙花老老实实地坐到旁边,不笑也不说。
九笙花看着她道:“客官找我有什麽事吧。”这不是疑问,而是冷冷淡淡的陈述。
秋沈云看着她,暗色的眸子中是不知道的情绪,刚开始见到的温和似乎被什麽吞噬了。那一抹艳丽在她脸上是沉漠。
突然眼前的人消失,秋沈云心中本是疑惑,转念一想应该是场景在变幻。
醉春楼的喧闹戛然而止,九笙花也突然消失,花田传来一阵声响。
秋沈云放眼看去,空洞的眼睛配上黯然失色的艳丽,不难看出是九笙花,她墨发散乱,但却微笑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仔细看去,脖颈处是被划开了,一把带着鲜血的刀落在身旁。
腥红的血液还在不停扩散,一朵娇花吸收着这来之不易的血液,粉嫩的花瓣上也滴着几滴鲜血。
秋沈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叹着气,心中无比杂乱。
秋沈云擡起头来,就看见朝遥看着花田里的九笙花,一阵沉默。
朝遥低着头继续看着九笙花,眼里是恋恋不舍。
她虚弱地突出几个字:“真相……”
说完人就不见了,秋沈云看着尸体与朝遥离开的地方。
朝遥虚弱的样子,绝对是用灵魂维持着幻境,看来她自己也没多少时间了。
秋沈云不再看那花田中微笑着的尸体,而是在房屋里找着。
不算大的房屋说找一些东西还算简单,不一会儿她坐在床上,想在理理这幻境,结果无意摸到枕头下的东西。
秋沈云沉思这幻境原来这麽真实,她拿出枕头下的东西,是一本手记,秋沈云翻开看了看着:
六月初三,今日暖阳出头,该浇花了。
今日下午花枯了,小侍童问我要不要拔了,我说它自有命数。
六月初四,今日京中不怎麽太平,阿爹说朝堂动荡,最近要安分点,毕竟帝下在盯着阿爹。
下午,阿娘做了花糕,阿爹说不知为何,丞相最近针对他,我点头时,想到了之前丞相府的嫡女苏小姐,不知道为什麽,也对我颇有不满。我没告诉阿爹,我怕他担心起我来。
六月初五,阿爹生辰快到了,去街上给阿爹挑礼物的时候,苏小姐找上门,说我凭什麽是京中闺秀的样典,他父亲还总要拿我和她比。
我不打算理她,因为阿爹生辰快到了,可那位苏小姐打了我一巴掌,拿着她的那块蝴蝶帕子擦着手,说我恶心,但我还是没理她,想着今日要给阿爹挑个好礼物的……
六月初七,阿爹生辰到了,我和阿娘说好了要等到晚上的时候,给阿爹过生辰,我给阿爹挑了个他肯定喜欢的礼物。
六月初八,阿爹死了,阿娘也死了。阿爹生辰那天来了一堆官兵,拿着一堆信纸,说阿爹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阿娘求他们放过阿爹,他们什麽都没听,笑着扒光了阿娘的衣服,我眼睁睁地看着,就这样看着阿娘被他们欺辱。
他们杀了阿爹,他们把阿爹的头颅给了阿娘。
阿娘哭了,哭得很大声,她夺过他们的剑,血流得好多,染红了我那天的衣袍。
我想,昨日我是不是也应该死在他们的剑下,可是阿娘自刎的时候,悄悄地跟我说,让我活着,我还是听了阿娘的话。
我要是死了今日以前的小侍童,就不会看到我的狼狈吧。
官兵把我送到了青楼,今日啊,天气真不好,昨日的火也真焰啊……
六月十一,来的客人很多,但不是听我弹琵琶的,他们打了我,扯烂我的衣服,最後是老鸨来了,才没有继续下去。
那人扔给我几两碎银,说什麽贱货,什麽还跟我们苏小姐比,我没说什麽就听着。
那人走了後,老鸨也骂了我,我在想是不是该浇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