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酒店的服务人员对她微笑示意,便将餐车,推到靠近落地窗的长桌旁。
餐桌共有两层,下面摆着莓果舒芙蕾丶巧克力香蕉华夫饼,美式全早餐丶酸奶碗丶烟熏三文鱼沙拉;上面那层,摆着咖啡壶丶英式红茶丶方糖罐丶爱马仕的茶具丶和一个三层点心盘架,琳琅满目地放了各式西点,粗略看去,有小块的布朗尼丶玛德琳丶司康丶可露丽……
还有两杯鲜榨的果汁,颜色虽然偏黄,但看上去,却不像是橙汁。
尹棘询问道:“请问,这是什麽果汁啊?”
“这是原总特意让主厨准备的沙棘汁。”服务人员微笑着解释道,“里面还加了香橙和菠萝,用以调和风味。”
对方说着话,目光却出现了一瞬的不自然,像是不太好意思去看她。
但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尹棘对于人的微表情,总是抓得很敏锐,心底不禁生出疑惑。
在服务人员离开後,赶忙走向落地镜旁,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後,她眼神骤然一变。
雪白的脖子上,赫然存着两道深紫色的吻痕,暧昧又刺目,足以惹人遐想,就像被恶意碾烂的红莓汁液。
她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又擡起手,微微扯开那件男士浴袍的前襟,发现胸前的痕迹,果然比脖子上的面积还大,像遍及着伤痕般,极为触目惊心。
尹棘以手覆面,无助地埋下脑袋。
说好的两周一次,他怎麽可以这样?
“怎麽了?”伴随着一道磁沉好听的声音,她纤瘦单薄的後背,也被温热沉煦的气息顷刻笼罩,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後,身前的肌肉厚实又有力量感,紧紧地贴合住她,修长有力的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腰肢。
原丛荆偏过头,吻向她的额侧。
尹棘心底涌起一股火,她擡起胳膊肘,向後怼了怼他,尝试将男人推开。
男人身体微微僵住。
随即,眼底划过一瞬的沉黯,却还是松开了怀中的女人,在尹棘转身看向他时,他耐心地询问道:“丸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尹棘淡抿柔唇,伸出右手,指向脖子的那两处草莓印,质问道:“你怎麽能说话不算话?”
“我怎麽说话不算话了?”他无奈失笑,懒懒地瞧着她,“不是说好了,两周一次麽?”
尹棘眼神轻怔。
两周一次,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她说错量词了!
尹棘慌忙又说:“不能那麽算!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尹丸丸。”男人轻嗤一声,语调有些恶劣地说,“你这叫耍赖,知道麽?”
尹棘:“……”
原丛荆每每上来那种乖戾又难驯的劲儿,真的特别混蛋,再一想起,她昨晚只是想让他抱着她睡,他却以此为借口,缠着她,弄了次狠的,浓重的委屈自心脏深处,顷刻蔓延开来。
尹棘眼眶泛红,咬着牙,无力地说道:“原丛荆,我真的好讨厌你这样。”
讨厌这两个字说出口後。
男人如被触及逆鳞般,眼神顷刻变得沉黯,如映了团幽微的火焰,看得她心脏像被烫了下。
尹棘慌乱地向後退步,忽然想起,小时候,原丛荆曾经被她欺负哭过。
男孩只哭过那一次。
不是因为她拿抖空竹的长杆,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觉得疼才哭,而是因为,她说了她讨厌他这几个字後,觉得委屈,才哭了。
“讨厌我?”男人果然很在意这个词,嗓音也变冷几分,他擡起牛津鞋,对尹棘步步紧逼,那道凛人的气势将她迫压到镜前,在她用手撑住冰冷的镜面时,他擡起胳膊,将女人桎梏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轻嗤道,“你还真敢说。”